artin那会儿生气极了。现在想想，lf觉得自己当时简直是个混账，他甚至会觉得artin生气的样子很有趣，想要更过分地捉弄他、戏弄他。

一直到artin“失踪”之后，lf才慢慢意识到，这个世界好像不知何时就陷入疯狂。人们狂热地追求着旁人的失败与堕落，所有负面情绪都被没有止境的放大。自从abyss gae横空出世，火爆全球，这一切愈演愈烈，终于烧到了lf自己身上。

他原本还在遗憾、难过，想知道自己artin究竟去了哪里。他模模糊糊地想，如果artin可以平安归来，那自己可以勉强不要再把他叫“sister”。如果artin还在，那他们就能一起看第八届abyss gae了……

然后，他就在终端上，看到了那个纤细的、有一头淡金色头发的青年。

准确地说，那会儿artin还算少年。他不过十七岁。

他的名字来源于拉丁语中的战争之神，lf此前觉得artin和这个名字并不相配。可在那一届ag秀中，artin展现出了lf没有想到的勇敢、坚强、无所畏惧。他一直为artin捏一把冷汗，看自己失踪的哥哥在所有人眼中活到了最后。ag秀官方宣布冠军的时候，lf几乎跳起来欢呼！

但他很快发觉，自己不应该高兴。

因为在真人秀之后，还有下一个环节。

拍卖。

汗水从他额头上滴落。

lf咬着牙，脸颊上的肌肉抽搐，过往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沉沉浮浮。他想到那个在网上流传甚广的视频，想到里面已经没了人样、完全成了一个畜生的artin。当时lf在读大学，他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，第八届ag秀的冠军与自己有这样一重关系。可在旁人偶尔提起时、在课堂上老师也拿ag秀当做案例来分析其中技术时，lf陷入一次次精神世界的崩溃。

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错了。

世界不应该是这样。

他自我怀疑，审视着一切和abyss gae有关的消息：明面上的讨论，永远花团锦簇，永远歌舞升平，看不到任何阴暗，听不到任何不一样的声音。他们都在欢呼，都在庆祝，都在说自己多么热爱abyss gae。

lf曾经觉得这就是对的。

可如果这是对的，自己为什么还要为artin的死亡而崩溃，为什么不能坦然接受在地上爬行，带着面罩，在别人脚底下摇尾乞怜的artin？

明明在与artin一起看前几届ag秀时，在知道其他冠军的“结局”时，他只是一笑而过，有时觉得有趣，但也有时候觉得无聊。

他想：在大众眼里，artin那段视频，被归在“有趣”之中。

可在lf的记忆里，artin永远是十六七岁的样子。他们一起去野餐，artin提前烤了苹果派，可到了野餐的地方，苹果派已经凉了，上面的果酱又黏又腻。lf不愿意吃，artin就无可奈何地叹口气。他坐在草坪上的塑料布上，阳光由远及近，有一瞬间，lf觉得自己看到了天使。

可他眨了下眼睛，天使的翅膀又消失了，成了坐在那里，一个人吃苹果派的artin。

lf倾身过去，用手指挖起一块果酱。artin“呀”了声，刚要问他为什么要这样，lf已经手脚极快，把果酱涂在artin脸上，再飞速缩回原处。

artin：“……”

lf再看他，心满意足：这样的话，artin就真的不会是天使、不会飞走了！

他从前觉得artin像是一个小姑娘，再生气，都不会把自己怎么样。

可他明明那么坚强。

lf读《人权法》，知道二十年前通过了一项规定，允许娱乐节目中出现一定“伤亡”。

这项规定是谁通过的？

他往下查，知道了提出提案的人是谁，知道那人背后是谁……

原来没有什么是简简单单、只看表面。

一切都盘曲在水面之下。

他疯狂地查找，过去的选手也有家人吧，那他们的家人呢？也像是自己一样痛苦吗？

直到他找到blak hle。

这个论坛里的人并不多，要进入的话，需要通过严格的审查。lf算是误打误撞，也恰好，他学的是信息技术专业，直接攻破了bh论坛防火墙。

lightan后来告诉lf，他那时候简直要疯了，担心lf是ag秀的人。好在后来，两边消除了误会，blak hle中又增加一名新成员。

lf终于知道，原来不是没有不同的声音。

只是ag秀背后层层纠缠的利益关系，把不同的声音捂住。

不让他们说话，他们就不存在了。

第381章 巧合

这天，lf回到宿舍的时候, 已经到了深夜。

明天本届abyss gae就要正式开始。

他辗转难眠。

不过与他一样睡不着的人有很多, 导演助理je就算一个。

她有了新的任务，这会儿只好去一一联系投资商，和那些幕后大佬——的助理, 和她一样苦哈哈的打工仔——询问, 推韩川过来的究竟是谁。

lf本来对je没什么兴趣。

虽然在给她查终端的时候, 他的确给里面留了个后门。

可既然此刻无事可做, 他就又溜进je的终端。

起先只是打算随便看看, 可je正在做的事情, 吸引了他的注意力。

lf猛然坐起来，联系lightan：“ag秀那边也在查洞察者来历！他们也不知道！”